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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02月24日
胥江(上)
□ 沈伟富 文/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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胥江村全景
乾潭的大部分土地都在胥溪流域,而何以这个村称胥江?
我们都知道胥溪有大小两个源,而这个村正好处在两个源交汇处的南岸,早年以双溪口称之,2007年,把溪南的蒋家畈、溪北的龙庆寺和溪西的白佛寺三个村一起并入,才以胥江名之。
大小两源所夹的山脉自北而南,高低起伏,形似一条九节龙,龙头正对着双溪口,仿佛在饮双溪口的水。溪南有座圆形的山,据说那是龙珠,是九节龙在喝水时遗落的。双溪口村就在这颗“龙珠”之下。
相传伍子胥逃难来到双溪口,那时的双溪口还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。伍子胥敲开了“龙珠”山下一户农家的门,只见门里闪出一位老人:“不知壮士何事敲门?”“落魄之人又饥又渴,想讨碗水喝。”老人把伍子胥让进屋,先给他倒了一碗水,然后招呼内人快点做饭,好让壮士早点吃了上路。不一会儿,一位老妇人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饭,外加一碗毛芋汤。伍子胥接过饭和毛芋汤,倒在一起,稀里哗啦一下子就吃下了肚。老人说:“壮士抓紧上路,不然就来不及了。”伍子胥朝门外看了看,追兵已到溪的对岸了。
伍子胥一路逃,一路想,这家人何以知道我被人追杀?又何以弄出那样润滑的汤,让我很快就吃饱了逃命?那是什么汤啊?
从此,双溪口一带就留下了一句“伍子胥逃难,毛芋汤浇饭”的谚语。
两千多年来,龙珠山下几经变迁,直到元明之际,有戴姓人来此落脚。他们凭借着双溪在此交汇所形成的水利便利,发展生产,很快就成为一个大家族。
古人说了,盛衰本无凭。1861年,和远近其他村坊一样,双溪口也遭了太平军的大殃,戴家几近绝嗣,幸好戴家一王姓妇人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儿子逃了出去,才保住了戴氏一脉。乱后,王氏带着两个儿子回到村里,但家里已空无一人,村里一片狼藉,到处都是残垣断壁。一个从未做过农活的大户人家的妇女,要养活自己和两个儿子,那是何等的艰难。
隔壁牌楼村的仇士敬,被太平军抓去,在嘉兴、湖州一带滞留了三年多,最后伺机逃回。当他回到家时,家中只有堂嫂一人。为了生计,仇士敬以打柴为生。
仇士敬打柴卖柴,都从双溪口经过,一来二往的,他就认识了王氏,两个苦难的人就走到了一起。
仇士敬帮着王氏养大了两个儿子,并帮他们各自成了家,然后带着王氏和自己生的子女回牌楼去了。所以,一百五十多年来,双溪口戴家与牌楼仇家一直保持着往来,从未间断过。
从双溪口往东,是一片田畈,田畈中间有一个以蒋姓人为主的村庄,叫蒋家畈。现在,村里除了蒋姓外,也有大量的外姓迁入,比如韩姓。19世纪中叶,一个男孩在韩家出生,此人取名小漟,自幼聪明,熟读诗书。长大后,加入分水人蒲振声领导的白布会(一个反清组织),成为白布会在建德的首领。1903年,蒲振声在建德、桐庐等地发动武装起义。韩小漟集合建德白布会成员数百人,响应蒲振声,在乾潭抄了一个民愤极大的教徒的家,准备与蒲振声一起,攻打严州城。严州协镇赵昌荣闻讯后,立即率领官兵清剿,最后把韩小漟部逼到芝峰山下。因寡不敌众,白布会成员死的死,逃的逃。韩小漟逃到长宁一带,后因被人告密,于1905年被捕,押到严州城斩首。1911年辛亥革命后,国民政府为韩小漟平反,并向其家属发放了抚恤金,以示褒奖。
龙庆寺在双溪口的北岸。早年,这里几乎没有人居住,只有一座古寺,叫龙兴寺。
旧志上说:龙兴寺“在城北三十里”,建于南北朝。那时不是佛家的寺,而是道家的观,叫龙兴观。不知何时,观中道士不知去向,观也随之倾颓。直到清康熙九年(1670),有个叫山晖的和尚云游到此,见此情景,就在附近募集资金,把龙兴观改建为龙兴寺。清咸丰十一年(1861),寺被太平军烧毁。光绪年间,当地人在原址上重建,并改龙兴寺为龙青寺。建国初期,寺中既有尼姑,也有和尚,是个尼僧混住的寺院。“文革”时,尼僧被遣散,寺院被改为学校。后因寺院破旧被拆,原址上建起了一所规模不小的综合性学校,内设小学、初中,乃至高中。
因龙青寺所在地比较偏僻,少有人居住。早年,寺边只住着朱、叶两户人家。1957年,因建新安江水电站,原建德白沙乡叶家村有300多人被安置到龙青寺边。龙青寺边本来就是个苦寒之地,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,生活更为艰难。尤其是到了旱季,不要说农田灌溉,就连饮用的水都难以解决,加上其他一些原因,很多移民情绪波动。后来,在政府的安排下,有170多人转迁到江西资溪。
改革开放后,移民的生活才一天天好了起来,龙青寺也和乾潭其他地方一样,步入了新时代,过上了新生活。然而无论如何,当年的那批移民都是值得我们尊重的,因为他们为了国家的建设所付出的不仅是家园,还有他们全部的精神。
为了庆祝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龙青寺人又把村名改为龙庆寺。只是那座建于南北朝时的寺院已经不见了踪影,就连后来在原址上改建的学校,也被“胥江庄园”所替代。
(未完待续)
胥江村一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