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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08月03日

银杏

□ 谢建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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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阳映照的秋天,是银杏最美的时节。住宅小区中心花园就有四五棵,透过厨房的玻璃窗俯视,一览无遗。从抽枝长叶到茂密结果,从嫩绿到泛黄,直至剩下光秃秃的枝干,然后是新的一年重新开始,如此周而复始。她就像一本日历,记录着四季的变迁。

我生平喜欢银杏树,无缘无故地喜欢。选择去万市杨家村赏银杏,是个秋意渐浓的周末。杨家村的银杏树古老,姿态优美,特别高大,特别粗壮。一棵棵古老的银杏树散立在各处,有的立在村口,有的立在村里密集的房屋之间,还有的立在空旷的田间地头或山坡上。这样的古树,就像杨家村的一张金名片,让这个本来不起眼的小村声名远播。最吸引人的是村口那几株大银杏,她们高大挺拔,枝叶茂盛,金黄的树叶下有一幢老旧的瓦房,白色的墙面上浸染着岁月的旧迹,这种沧桑的画面给人的是一种温暖的怀旧情怀。

银杏的美在叶,它用满树的金色将你的脚将你的整个灵魂勾住。也许我们来得稍稍早了些,高大的树冠上,叶子似青似黄,青中带黄,还没有我们想像中“满城尽带黄金甲”的壮观。凉秋里的美妙自在一个人的内心。为了与金黄的银杏叶搭配,特地穿了一件大红的羊绒衫,从村口往村里走,慢慢地走进这片银杏林。百年银杏,树冠弥张,金闪闪的一片。虽然没有阳光,也没有蓝天为衬,冷风里飘落下的杏叶,如蝶飞舞,一片一片静静地躺在地上。轻轻地拾起一片,放在掌心,细细把玩,她是如此精致、典雅。我好想做一片银杏叶,随着季节变幻着自己的色彩,或做一只蝴蝶,绕着树冠自由翩跹,雀跃欢欣。

若是行走于古道、古村落,在路旁或村头不经意间邂逅一株古银杏或一小片银杏林,更如一场生命的重逢。曾和朋友登浦江千步岭古道,过雪塘村,见一路标指向半山腰的“果树坞村”,极目远眺,不见村落身影,却隐约可见云海深处有一片金黄色。随行者不约而同地拐道而上,兴冲冲地向着那片金黄捷足而登。

这是一座隐匿在山凹里的小小古村落,十几户泥墙土屋,苔鲜布满的潮湿小路,高低不平的石磡,呈阶梯状簇拥而居,有一种与世无争的宁静。村落左侧那一片金灿亮丽的银杏,与整个村落的黄墙灰瓦形成鲜明的对比。我们跑进银杏林,摇动着树干,满树的黄叶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,落在头上,肩上,手心上……黄叶片片,所有的欣喜随叶子一同降落,一起飞舞。宁静的村落倾刻间被我们的喜悦和喧嚣打破,正在地里干活的老人直起身子,惊异地看着我们,也有老奶奶从老屋里探出身来,起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忽然又明白似地笑眯眯地朝我们走过来。

老人邀我们进屋喝茶。八仙桌底下是堆积如山的老南瓜,地上堆满了番薯,竹架上挂满了一排排未脱粒的毛豆秆,柱子上是一串串的红辣椒,农家小屋就是如此温暖。老人从厨房里端出刚起锅的热乎乎的番薯、毛芋,说:“都是自家种的……”我们一边品尝着农家的甜蜜,一边与老人聊起了家常。这时,在地里干活的农人也陆续凑过来,搁下农具,摘下斗笠,坐在门槛上,操着半懂不懂的普通话,也加入 到我们的聊天行列。

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,年轻人为了生计,都涌向了城市,唯有他们还坚守在山村,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。渐趋沉寂潇瑟的山村,已经没有了青春的气息,有的只是清冷、孤独和思念,就像村边那一小片绿了又黄,黄了又绿的银杏。

银杏,如同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,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。大自然,因为有了你而有了春的生机,秋的绚烂;生命,因为有了你而有了温暖的芳香,梦想的翅膀,行走的力量。

万市杨家村口的银杏树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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