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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07月04日

每一节都闪耀光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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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沈琪彪

 

 

几十道细细的山泉水,从不同的山谷,叮叮咚咚,汇聚于河谷盆地,浩浩荡荡前行,至镇峰山,受阻,欲绕山而行,一头撞上大坝,不得不回头,洄旋,渐渐收起野性,温温柔柔。

过了大坝,地势逐渐开阔。

高山渐行渐远,只留背影。远眺,只有模糊的轮廓,和界线不清的边际,与天连在了一起,似素描。

溪流的水,滋润着两边的土地。这里土地肥沃,果园花开正盛,飘香数里。这里竹林深深,待到春日,雨后春笋便奋力拔节。各式蔬菜瓜果,肆意生长。

几十幢房子,缀于绿水青山之间。这是个村子,叫镇头。

忽然想起秦观的《行香子·树绕村庄》:

“树绕村庄,水满陂塘。倚东风,豪兴徜徉。小园几许,收尽春光。有桃花红,李花白,菜花黄。

远远围墙,隐隐茅堂。飏青旗,流水桥旁。偶然乘兴,步过东冈。正莺儿啼,燕儿舞,蝶儿忙。

 

词句好似写的就是这个地方,不然为何如此贴切。

镇头村坐落在三都镇后源溪由峡谷至河谷盆地的隘口,地势险要。村东有一山,如镇守当地的“大将”,叫镇峰山,“镇头村”也因紧挨“镇峰”而得名。

喜欢去农村走一走,我有这样的“爱好”已经有六七年了。现在的农村,环境整洁、风景优美,山林茂盛,溪水清辙,物产极为丰富。

城市的生活过于嘈杂“充实”,常常感到心力交瘁。郊外农村,恬淡,宁静,可以漫无目的地走一走,什么都可以想,什么都可以不想。身心可以彻底放松,暂寄于山涧溪流、森林草地。

收到邀请,我立马跟同事调好班,扑颠扑颠赶来镇头了。

镇头村,是建德最偏远的村子之一,与金华浦江交界。就是这样的地方,从建德城区驱车过来,也仅四十多分钟。

村子的后面,有一片茂盛的竹林。四月中旬时,连着几天绵绵细雨,林地里一派繁荣。从土里冒出的笋子,尖尖的,颜色淡红。我知道,用不了多久,它就会高于人,一直往上长,向着有太阳的方向长,慢慢蜕去那身毛绒绒、细细嫩嫩的壳,露出淡绿的真身。等到竹子完全长成,微微欠着头时,那一匝匝的竹节,便牢牢地固定着竹身,任凭风吹雨打,决不会倒下,直至枝繁叶茂,独立于林中。

天气晴好,阳光温暖。

漫步村巷,犹如散步在公园。

农房大多为钢筋混凝土结构,小二层,大多有庭院,或泥墙,爬满不知名的绿色藤蔓;或卵石砌成,墙角开满未知名的花草;也有竹篱笆墙,院里院外的人隔着篱笆墙窃窃私语。

如今的浙西农村,村村都有属于自己的特产。镇头村有土特产辣椒酱、翠冠梨、白茶……无需个人吆喝售卖,由村集体统一品牌、统一收购、统一销售,进行线上线下推广。货真价实的土特产加上文艺清新的包装,喜欢乡村游的客人,都把它们当作伴手礼带回家。

镇头水库,在村子的东边。坝顶是一定要上的,就如到了北京,必须要登上八达岭长城一样。离开村子步行了几百米,忽然轰隆隆声响起,抬头,前方已见大坝的模样,横于两山腰之间。有宽宽的两柱水从坝顶吸着坝墙直下,约落下六十余米,遇坝脚的底座,便仰起水柱,斜升十余米后,散成碎花雾,落下。

登上坝顶,就有强劲的风迎面而来,吹乱了我们的头发。

原本遮天蔽日的高山,一下子低下头颅,变矮小了,气势不再。它们胳膊互相缠绕,小心地护着那一脉碧水。那水,如乳汁,滋润着下游的土地村庄,也滋养着村子里的每一个人。

这里的水,曾经恣意妄为。雨季,夹裹着泥石冲向下游,毁坏田地,冲垮房屋。

曾经有大旱年,断流,仅剩一些洼坑水。村人抬着脚踏水车到处寻找水洼。水车一台二台三台……最多时达六十台,可又有什么用,看似热闹,实则杯水车薪。此时的村书记许德根急眼了,打报告,申请,很快得到回复,便带领村民,肩挑背扛,完全用人工的方式,六年,建成了这座大坝。

每个历史节点,都会涌现出关键人物。

上世纪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,劳动力外出参加各地的工业建设。

六十年代,许德根领头办起了纺织厂和粮食加工厂。从煤油灯到电灯,从手工碾米腰磨磨到脚踏碓舂米。

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,历经六年时间,人工建成了大坝。许德根苦口婆心做思想工作,迁坟二十余座。

七十年代,他带领社员开山造田三十余亩。

八十年代,人工开通八公里盘山公路,结束挑物资上山的历史。

每一段历史,都闪耀着光芒,成就了今天的镇头村。有无数个似镇头的村子,成就了浙西土地上富裕朝气的农民生活。

历史走到了2007年,才三十多岁善于经商、思维活络的余永荣担任了村书记。他将镇头村经营成远近闻名的网红村、游客打卡点。而如今的镇头村已建立起了乡村音乐学校,文化礼堂更是远近闻名……

我们下山时遇着一批八十余人的新疆客人,在村食堂用中饭,于村里游玩,流连忘返……还有一批上海客人,正在办理登记,入住村里的民宿。

镇头的美好不止如此,我不介绍了,就留给你想象吧,或闲假时来走一走,自己去解开迷团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