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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05月31日

闲话端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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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朱耀照

 

 

 

端午节是我最向往的传统节日之一,这当然不完全在于有我喜欢的粽子和咸鸭蛋。

关于端午的民间传说有不少。例如,雄黄酒可以驱邪。到了端午节那一天,我总会看到母亲端着一碗雄黄酒,上楼下楼,不时喝一大口,然后嘴像喷雾器的喷头一样向边边角角洒去。据说这样喷了以后,蛇就不会进家门。

说到这,我就会想起叔爷爷讲的《白蛇传》。白蛇精就是因为一碗雄黄酒现出原形的。

今年是乙巳蛇年,对于蛇,我一直抱着复杂的心理。而对白蛇,总有一种特殊的好感。对于白蛇的结局,我一向怀着十分的同情,不但对法海大不敬,对白娘子的丈夫许仙,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怨怒。苍蝇不叮无缝的蛋。我想,假如许仙不受法海的蛊惑,没用雄黄酒来试探白娘子,他们是一定会恩恩爱爱地一直过下去的。

所以,一听到有传说白蛇在某处出现,幼小的我会显得特别高兴。马上跑进家,告诉心地良善的叔爷爷。而此时,叔爷爷一定会睁着无光的眼睛说,镇压白蛇精的雷峰塔早就倒下了,白蛇出现是自然的事。

对于其他的蛇,我却没有好感,虽说我是属蛇的。而一想起自己的生日,我就会记起隔壁嫂子的话:“你的生日是农历九月,是蛇将冬眠的时期。你的一生应是安逸的,有福的!”

在山区,蛇进家门是常有的事。有的在厨房里被发现,有的在厕所间被发现。它们吓了脸色青白的主人后,一晃,便不知游到哪儿去了。有的人想拿扫把寻找着去打,但听人说,进家的蛇是福气,便只有站着发怔。

我家也进过一条蛇。那是一条会钻楼窗的蛇。

那是一个夏季的晚上,邻居家的几个人在我家门口乘凉。谈了一会天,他们正准备回家。其中一个抬头望了望月亮,不经意间,他看到我家二楼窗户边沿有一条绳子似的东西,好像在动。

“有蛇!”他叫了起来。几个人随即拿来一条长竹竿,往那“长绳子”打去。只听“啪”的一声,那“长绳子”被撩拨到了地上。人们丢下竹竿,赶了过去。可那“长绳子”速度很快,钻进走廊旁水沟的石坎里去了,只剩下一小节尾巴。这时,一个年轻人胆子特别大,用手一把抓住尾巴,拼命往外拉。结果,蛇没有拉出来,蛇尾巴却被拉断了。

叔爷爷听到这,非常担心。他说,蛇可是个冤冤相报的动物,只要它不死,一定会来复仇的。

当天晚上,我害怕极了,似乎一夜未睡。窗外有一点风吹草动,就以为蛇来了。

第二天一大早,母亲就跑到水沟旁。见到那条蛇已从石缝里退了出来,翻着红红的腹部,死了。最终,母亲拿了一把锄头,将蛇的身子和尾巴一起埋在野外。

后来,听人说,这种蛇是赤链蛇,无毒的。渐渐地,我竟对它产生一种负疚感。

而令人谈之色变的,往往是毒蛇。叔爷爷曾讲过的一件往事,说的是他年轻时的一个小伙伴,十几岁,非常勤快。夏天的某天早上,这人到岭脚的长溪边割草时,感到手指上被针刺了一下。定睛一看,原来是一条小青蛇,只有尾部有一点焦黄。他知道这是竹叶青,有剧毒。他马上用锋利的草刀砍飞毒蛇,砍下被咬的手指,然后握着伤口,往距离不到一里路的家跑去。家人将他送往邻村的蛇医处,但已是蛇毒攻心,无药可救……

这又让我时时小心,不管做什么事,只要经过野草丛,就用一根柴棒,试探一下。打草惊蛇,对我来说,实在是防患未然的好办法。

打蛇打三寸,这是山区每个小孩子都知道的。三寸之处,是细细的脖子。蛇的细脖子被打伤了,便怎样也动不了。

我所知道的还有一种对付蛇的办法,特别出奇,但从没有机会用。说是发现了蛇,就用赶牛的竹枝抽打蛇。在抽打的同时,还要说:“舅舅来了,舅舅来了!”这时,蛇就会怕得要命,整个身子蜷缩起来。

至于竹丝怎么变成蛇的“舅舅”,现在倒有些忘记了。印象传说里,好像是竹子和蛇一起学艺,蛇辜负了竹子的一片好意。后来,便有了竹子“见一次,打一次”的行动。

现在的孩子,对蛇的了解比我那时多了,也不那么怕了。至于白蛇,即便碰到,也不会认为是白蛇娘娘解放的象征。没有了对蛇的神秘感,这是他们的荣幸,还是不幸?

又到端午节,谁家还用雄黄酒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