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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05月20日
“三严”校长严济宽
□ 毛法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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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日战争时期,有人曾在《东南日报》上撰了一幅上联,并以二十块大洋悬征下联。上联是:“严州府严州中学校长严济宽,济济诸生均谓严多宽少。”正是因为这幅上联,严济宽被时人戏称为“三严”校长。
严济宽先生早年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,获英文和教育两系学士学位。1936年8月,严先生就任严州初级中学校长。时年34岁的他风华正茂,精力充沛,心无旁骛,一心办学。严先生执掌严中时的目标很明确,就是要让严中超过杭高。几年后,严中果然崛起,蜚声省内外。严先生的复旦校友邵梦兰女士,时任严州中学国文教员,她这样评价严先生:“在严校长来之前,严中本来是招不到好生源的,必须在金华中学发榜时,到他们的榜尾去贴招生广告。后来严校长认真办学,一千里外的学生,在寒假下大雪时,都还会来投考。能上榜的人,没有一个肯放弃。”这一评价在民国三十五年八月一日《天行报》上也有印证:“虽然省立严州中学已经有了四十三年的历史,但以往并不引人注意,一直到民国廿五年七月,江西严济宽先生来此校后,校誉才蒸蒸日上,一跃而为浙江名校。严校长是本着提高学生程度,实行严格管理的一贯作风来改造严中的。他的建树很多,诸如开辟第二运动场,翻造第二膳厅,添设高中,增筑校舍等等。”
严先生的“严”,首先体现在他对教师的要求相对严格。
严先生认为,提高教学质量,师资是关键。杭高比严中好,好就好在杭高的教师素质比严中好,因此,要想让严中成为浙江名校,就要组建起一支既有学识又有教学实践经验的教师队伍。为此,严先生严格把握教师聘用这一关。他聘用的教师一般要大学专科毕业,而且要有一年以上的教学经验。有一年,有位复旦大学研究院的老师,推荐了几位复大应届毕业生,要严先生聘他们到严中当教师。由于他们没有教学经验,被严先生拒绝了,也顾不得老师的面子。严先生还严格控制聘期。当时发聘书,开头只聘半年,半年后,如学生满意,再发一年的聘书,从来不发超过一年的聘书。严先生对教师抓得很紧。他的方法有:一是考教师。如借口叫某语文教师为他写一封贺信什么的,考考这位语文教师的写作水平;有时,请教堂里的外国传教士来学校演讲,让英语教师即席翻译。另一方法是经常叫学生向他反映教师的教学情况。如果学生不满意,该教师放假就会被解聘。第三是经常巡课查岗。每日上课时,严先生必亲到各教室察看授课情况,遇有教师因病请假,严先生则代为授课。他要求学校里的导师(班主任)都要住校,他会来导师宿舍查班,如果人不在,他会塞个片子在窗子上。严先生要求教师认真负责,对上面派来的军训教官也一样。有一位军训教官,早晨不查学生寝室,顾自己睡懒觉,严先生就查他的寝室,要求他负责工作。由于严先生的严格要求,严中教师教学认真做事负责的态度逐渐形成风气。同其他省立中学比,严中教师是相对优秀的。当时,严中教师如有到其他学校去的,都会受欢迎。
严先生的“严”还体现在对学生的要求上。
严先生当然明白,提高教学质量,生源是基础的道理,因此在招收学生方面,严先生是严格按照考试和学籍管理办法的。严先生在严中七年半,没有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接收过一个学生,他自己的女儿也一样。他的小女儿考初中时,第一年成绩不合格,严中没有收,第二年再考,成绩合格了才录取。分水县有个县长,想通过建德县县长许亚夫向严校长说情,要他接受县长亲戚的子女进严中读书。许亚夫对那位县长说:“我知道严济宽是不会同意的,不必说了。”严先生对学生的管理更是严格。为了管理好学生,严先生在严中还制订了《严州中学学则》和《严州中学章则》,并且严格执行。有一次,梅城大商号老板胡亨茂之子,从已封闭的老校门旁边直立的铁竿尖上翻越出去,即予以开除。大商号老板亲自赴校,一再交涉,软硬兼施,严先生仍按校纪办事,从严处理。还有一次,建德县县长许亚夫的女儿因违反校规,操行成绩不合格,也被退学了,县长知道严先生的脾气,也没有说什么。学校平常时间上课,周会都是在星期天举行,住校的学生不能自由外出,只有星期天下午三点钟到五点钟是自由出入时间。学校规定学生均须住校,实行严格的军事化管理,提倡“金刚钻的纪律”,所以在生活管理上,较军队犹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如童子军制服是管裤,即使严冬下雪,亦不能改穿长裤。严先生不仅对在校学生严格管理,更可贵的是对已从严中毕业的学生还有跟踪管理。凡有学生毕业后被国家机关选用,学校就会给用人单位送去“浙江省立严州初级中学毕业生服务勤惰调查表”,让用人单位对该毕业生的服务情形反馈给学校。严明的纪律保证了勤苦的学风,严格的管理带来严实的校风。在严先生的严格管教下,严中学生努力奋发,未敢稍怠。早自修背诵国文、英文,晚自修勤练数理习题,深夜偷偷起来点蜡烛温习功课者,不乏其人。尤其是公费学生,每科必须在75分以上,不然,公费即被取消,不开夜车难保公费,所以学风颇盛。当年的严中学生除一部分参加抗日远征军外,有不少考取了北大、清华、交大、复旦、浙大等名牌大学,其余的则是纷纷被周边用人单位抢用。
严先生的“严”更体现在严于律己上。
严先生要求教师和学生做到的,他自己首先做到。严先生同教师一起到食堂用膳,抗战时期,经费紧张,粮食吃紧,学生吃霉米,他也吃霉米。严先生要求导师早晚查教室寝室,他也每天早起查教室寝室,跟学生一起出早操,晚上熄灯就寝后,必到学生宿舍检查一遍以后再睡。严先生还要求教师不抽烟、喝酒、打牌,他自己坚决做到。严先生鼓励教师边认真教课边努力学习,他自己也在每天早晚查寝室和教室后回办公室认真读书学习。课外活动,先生与学生打成一片。有次下雪天,严先生同学生一样穿露膝之童军服,冒风雪,疾行崎岖山路,往返数十里,自始至终,兴致勃然,并笑称严中童子军为“铁脚兵团”,一时传为佳话。
严济宽先生主持严州中学共七年半,对学生、教师严格要求,同时更严于律己,形成严实的教风和勤勉的学风,教学质量大为提高,严中因此声名鹊起。
严州中学老本校门
严济宽先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