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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10月13日
故乡,那一抹乡愁
□ 常山子龙
阅读数:725 本文字数:1981
“云烟轻轻不留意,岁月匆匆又一年”。岁月的年轮滚滚向前,永不停歇,一转眼,昔日毛头小子的我也已是知非之年。闲暇之余总是感叹时间过得真快,人生忙碌,岁月无痕,不经意间,青春不再,沧桑有痕,时间的小偷将皱纹留在了脸上,将几许白毛毫不留情地夹杂在黑发间,甚是醒目。
常年工作在外,回老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,只能是每逢春节、清明、国庆等重要节假日才有机会携妻带女重回故土,看看年迈的双亲,看看久别的故乡,好好感受家乡的山山水水,重拾久别的乡愁。每每走在那熟悉的乡间小路上,总是有着无限的感慨和惆怅。
老家是典型的浙西小山村,人口不多,数十户老式农家瓦房依山而建、伴水而居,而正是这不起眼的小山村,留驻了我的童年,留下了我的青春年少。每每静心遐想,故乡的往事总是历历在目,数十年前的繁杂碎事仿佛就在昨天,似乎就在眼前,情景依旧却物是人非。故乡给了我往昔美好的生活,留给我许多挚美的回忆,那里既有勤劳、善良、朴实的邻里乡亲,也有父母教诲的淳朴厚重的家风家训。当然,故乡留给我更多的还是那一件件纯真的童年趣事。
闲时,从影视节目中翻看儿时的老电影《闪闪的红星》,影片中那几座小木桥的镜头,每每都会令我想起家乡那一模一样的小木桥。而我正是踏着那座小木桥,风风雨雨五个寒暑,走读我的小学。上世纪80年代初,丰富的水资源让家乡建起了大水库,建起了水力发电站,而小木桥则被宽宽的水泥拱桥取而代之,永远退出了历史舞台,从此再现,只能是在电影里、画册上,在我儿时的记忆中、在那仲夏深秋甜美的睡梦间。
儿时的我最喜欢家乡的春节。过年时,就可以吃上众多自家手工做的小甜食,诸如冻米糖、爆爆糖、玉米糖、番薯丝糖、黄粟糖、芝麻糖等,农村俗语叫“拷糖”;还可以吃上香香的花生、甜甜的炒栗子和炒薯片、饱满的南瓜子。每天早上还有寓意“年年高”的汤年糕,当你饥肠辘辘时尽可用铁钳拿来往火炉上一放,又可吃上烤年糕,是用红糖还是白糖蘸着吃随你便,就着咸菜吃也行,两面焦黄的烤年糕,别提有多香了。过年还能穿上新衣服、新袜子和新棉鞋;母亲用勤劳双手一勺一勺艰辛喂养的小肥猪,也在盼望中变成一家人餐桌上满口留香的美味。然而家乡的春节最让我怀念的却是放鞭炮,那大大粗粗、长长圆圆的炮仗,大小不一,一般二十厘米长、三四厘米粗,甚至还有更大的,点燃后一炮双响。乡村正是有了鞭炮声,才让春节更热闹、更喜庆,鞭炮同样也给了我童年无限的乐趣,也带来了许多新知识、新收获。
老家过年放鞭炮的时间主要集中在年夜饭前和大年初一,除夕夜吃年夜饭前,家家必须先放一阵鞭炮,才会上桌围拢吃团圆饭;年初一清晨五六点钟,家家都会起床燃放开门炮,当然在我家放开门炮一直都是父亲的专利,因为那个点,我们兄弟俩都还躲在被窝里做着美梦。“新年开门响一响,来年肯定旺又旺”,前几年开门炮是越放越早,乡民们都想图个吉利,早发家早致富,而在鞭炮燃放中,每次总会有几个鞭炮因引线过潮或是质量不过关,在鞭炮点燃后往往只响了一次,然后直挺挺地掉落下来。因此,这些未能两次放响的鞭炮都是非常完整的,外形上与新的别无二致。每年大年初一早上,我们兄弟俩就会到各家门前屋后,去寻找这些“战利品”,有时“战利品”挺丰盛,几分钟内就有十多个收获。这时候我们会将这些鞭炮拿到空地上,将其分解,一层层剥开。最先剥开的是外面的一层红纸,里面就是一圈圈箍起来的废旧报纸或废弃的作业本和旧课本,最内层则是火药和泥巴。接下来就是独属于我们兄弟俩的“新年仪式”,我们将最里面的火药倒出来,然后取火柴点燃,只听火药“轰”一声响,一股黑烟腾空而起,好玩也好看,当然也极其危险,这些玩法也只有我们这些“勇敢”的男孩子才会尝试,女孩子绝对是敬而远之的。
那时农村文化活动极为贫乏,可以看到的报纸、读到的书籍也是少得可怜,那些剥落下来的一页页废旧报纸、旧的课本与作业本则成为我们了解外面世界、增添生活情趣的宝贝,别人的废弃物却成了我们兄弟俩的香饽饽。翻看着那些旧课本与作业本,我们不仅从中“窥视”到许多不知天南海北、不知姓名的同学所做的算术题、写的作文、画的图画,内容有对有错,字迹或潦草或规整;从中,我们还能看到几年前许多老旧课本的内容,看到了那些当时根本看不到、已经过时或因历史原因被删改的旧课文。而一张张废旧报纸则让我俩从中了解了许多课外知识、国内外大事,获知一些虽已过时但对我们而言却很新鲜的旧事体,也懂得了些许为人处事的道理。
记得有位知名作家说过“故乡是文学的土壤,文学是长在故乡的树”。故乡有着永远讲不完的故事,故乡承载着我成长的岁月和青春年华,也放飞了我无限的希望与梦想。
故乡就在远方,故乡就在眼前,故乡就在脚下,故乡更在心间。故乡仿佛在邓丽君“又见炊烟”的歌声中,又似乎在朱逢博“那就是我”的旋律里。故乡是那道挥不走、抹不去、剪不断、情相切的思念;故乡是一道浓浓的乡愁,更是一段如歌岁月的回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