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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07月20日
父亲的扁担
□ 姚金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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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多年了,可他使用了一辈子的扁担我还珍藏在家里。看见它,我就会想起父亲,想起他那被扁担压弯了的脊背,想起他那忙里忙外、操劳一生的身影。
父亲曾用这条扁担挑起了抚养一家的重担,走过了人生的大半辈子。这条扁担光滑透亮,浸润着他的汗水,凝聚着太多的辛酸。
童年的我,无忧无虑,不懂得父亲劳作的艰辛,每天就盼望着父亲带回好吃的。父亲一天砍两担柴,小部分留着家用,大部分都要挑到梅城卖掉,卖柴所得换些油米酱醋盐。当然父亲也不会忘了给我们带回几个煎饼。每次回家,父亲看到我们那欢喜雀跃的样子,总会露出欣慰的微笑,似乎一天的疲劳都消失了。然而,晚上却常常能听到父亲在睡梦中发出的呻吟声。第二天,我们还在酣睡中,父亲已悄然起床,踏着晨露上山了。
八岁那年,我上了小学,也渐渐懂得了父母劳作的艰辛,傍晚回家总要帮衬着干点家务活。一个周六,我和父亲说,我要跟你去砍柴。父亲答应了。
上山的路崎岖而又狭窄,两旁长满了荆棘。这还不算什么,难耐的是太累了。父亲找了块平坦的石头,我们在石头上休息了一下,然后继续走……到了山上,我根本干不了任何事,只能看着父亲在忙活儿。两个小时左右,父亲砍了柴。他把柴绑成两捆,担在肩上。而我,没有帮上父亲一点忙。
下山的路,我感觉轻松了不少,父亲却一脸的汗水,重担压弯了他的脊背,他的步伐显得非常沉重,每挪一步似乎都在使尽全身的力气。我跟在父亲的身后,心情也沉重起来……自那以后,我不再盼望父亲给我带回煎饼,因为那凝聚了父亲太多的辛劳。
1978年,土地承包到户后,父亲便不再靠砍柴维持生计,他把家中的几亩地作了合理的安排,一部分种水稻或麦子,以保证一家六口一年的口粮,一部分种经济作物,卖钱贴补家用。而父亲的扁担依旧没有闲着,几乎每天早上,父亲都要用他那根扁担,挑着肥桶到菜园地里去施肥、灌溉。粮食从田里收割完了,要挑回家。西瓜成熟了,要挑到集市上去卖。
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,父亲的扁担已被汗水浸得油光发亮。父亲的肩上也被扁担磨出了厚厚的老茧,还有那弯曲的脊背,好像一条弧线。
大学毕业后,我被分配在一所乡镇中学任教。工资虽然微薄,但我觉得我有能力赡养父母,希望父亲能安享晚年。可父亲说,干活能活络筋骨,不动动总感觉闷得慌,当然我知道父亲是为了减轻我的负担。父亲看到我自立了,欣慰地笑了,那满脸的皱纹舒展开来,还逢人便夸:“这一辈子,虽然没给子女留下什么,但改革政策使我有能力培养出一位先生来,我知足了!”
前几年,父亲离我们而去,那根扁担却一直珍藏在我的书房里,我觉得它是父亲留给我最好的遗产。看到它,我会忘却自己生活与工作中的一切辛劳;看到它,我会感受如今的生活真的好甜美!父辈的艰难生活已成为过去,但父辈的吃苦耐劳精神我们不能忘怀,因为致富不但需要好政策,更需要父辈那种勤劳、实干的精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