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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12月25日

月岭古道

□ 悠 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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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地之间,物各有主”,想来是对的。这不,当我站在月岭古道经行处,狮山水库的水岸边时,不由得发出感慨:“自如秋来景物新。”那片原生态的草甸,辽阔而深情,虽已深秋,却依然生机盎然。及膝的草,齐齐整整,秋风是无形的手,轻抚绒绒的黄绿毯,也将我的心抚柔软了。库水是镜,绵延着绿。情难自禁,我张开臂膀,揽景入怀。空气中,有着草丛的清新,有着水汽的氤氲濡湿,也迷离着山中小兽的粪迹味——是野兔,或是黄麂?有人告诉我说,古道草甸处的野猪很多。我是信的,他是月岭古道起点的狮山村人。昨日下了一场雨,今早却晴好,我心中雀跃,暗想,大约是欢迎我们这一行人的到来吧。

陈店村位于大慈岩镇西南面,村域面积3.92平方公里,有1570余村民。十几岁的时候,我便跟着姊姊和莹来这避暑。姊姊最要好的同学莹的老家便是这里。她家的楼房不高,却雅静,还有葱绿的葡萄蔓在小小的院落洒下阴凉。在这儿,我看过最美的荷花——花瓣白色晕染粉色,亭亭净植,不蔓不枝;还吃过最好吃的千层糕和凉拌粉干,很多年后再在市场里看到千层糕并买来吃,似乎就没那味儿了。我明白,那是第一次不用家长陪同,和姊姊外出的味道。小时候总是渴望长大。小时候不知道时间会不动声色地变老。

最喜的是跟着莹的老爹去溪边钓鱼。印象里,溪更像是水渠,不宽,岸边有小柳垂条。

“走,钓鱼去。”

“哎呀,不钓,那多费时呀。”

可事实上,我蹲在他的身边看他钓鱼,直到暮色。

往事不可追,极目过往总是寒。目光调整,追寻着前行的老师们的背影,脚步继续着古道之旅。

月岭古道带给我的惊喜,不仅仅是道的两侧有修竹万竿,也不仅仅是于石径最奇处的旧驿站。驿站已塌败,唯留残垣断壁和石柱石基,细细瞅来,雕镂轩墀,恍然可见当年古道的盛景。一路走来,那满满的负离子、满耳的啁啁鸟鸣还有大自然突然给我们的惊喜。

是的,惊喜!穿越浓密的植被茂林之后,古石径忽现,苔痕上石绿。那些个石子圆润古朴,我们不禁畅想有多少足迹留在岁月的石径上:或踽踽独行,或前者呼后者应。浓厚的枯枝败叶、松软的松针覆盖在路两旁的树根下,那是树的呼吸。忽然,我看到了一朵淡黄色的松树菇,它俏生生地立在一棵金刚刺边上,似与周遭的落叶融为一体,这是儿时的记忆啊!“采蘑菇的小姑娘,背着一个大竹筐,清晨光着小脚丫,走遍树林和山岗……”天哪,这歌张口就来,而我们已是两鬓斑白。闻着松树菇的香味儿,我的肾上腺激素快速分泌,手舞足蹈。

回到陈店村,天空下起了小雨。雨中的陈店村,景浅深山色高低树,残荷听雨,游步道隐隐绰绰,很是迷蒙。未能再次细览村貌,实乃一憾事。依稀那年,几位少年站在这个幽静的小村头:稻田深处草丛鸣,星斗小桥和梦过,万景坌来。我希望自己是冬的卧底,在某一冬日,以雪花儿的姿态在陈店盛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