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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12月09日

翰墨茶香

品茶说茶之四十五

□ 周新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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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来嗜茶的文人墨客甚多,也留下了不少关于茶的书法作品,堪称翰墨茶香。

唐代僧人怀素曾书有一通手札,两行十四字,“苦笋及茗异常佳,乃可径来。怀素上。”此帖名为《苦笋帖》,成为现存最早与茶有关的书法手札。帖为绢本,纵25.1厘米,横12厘米,现藏于上海博物馆。字虽不多,但技巧娴熟,精练流逸,运笔如骤雨旋风,飞动圆转,虽变化无常,但法度具备,是怀素传世书迹中的代表作。据其内容我们可知怀素也是爱茶之人,喜好苦笋和香茗。由此可知在唐代,茶在佛门中大行其道,茶成为高僧、文人和艺术家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。

宋代苏轼、黄庭坚、米芾、蔡襄四大书法家也都是爱茶之人,他们的许多著作和书法中也都散溢着茶香。

苏轼有《啜茶帖》,也称《致道源帖》,是他元丰三年(1080)写给道源的一则便札,邀请道源饮茶,并有事相商。共22字,内容为:“道源无事,只今可能枉顾啜茶否?有少事须至面白。孟坚必已好安也。轼上,恕草草。”纸本,纵23.4厘米,横18.1厘米,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。谈啜茶,说起居,自然错落,丰秀雅逸。除此之外,苏轼的《新岁展庆帖》《一夜帖》也都是茶文化书法的精妙之作。

黄庭坚《奉同公择尚书咏茶碾煎啜三首》帖,行书,与黄庭坚其他书法气势开张、连绵遒劲、长枪大戟的风格不同,该帖中宫严密,端庄稳重,又不失潇洒。所书内容是其自作诗三首,第一首写碾茶,“要及新香碾一杯,不应传宝到云来。碎身粉骨方余味,莫厌声喧万壑雷。”第二首写煎茶,“风炉小鼎不须催,鱼眼常随蟹眼来。深注寒泉收第二,亦防枵腹爆乾雷。”第三首写饮茶,“乳粥琼糜泛满杯,色香味触映根来。睡魔有耳不及掩,直拂绳床过疾雷。”

米芾《道林帖》,纸本,行书,纵30.1厘米,横42.8厘米,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。这是一首表现烹茗迎客的诗,书法自然天真,生气勃勃。“道林,楼阁明丹垩,杉松振老髯。僧迎方拥帚,茶细旋探檐。”诗中描写的是在郁郁葱葱的松林中,有一座寺院,僧人一见客来,就扫去地上的尘埃相迎,以示敬意。米芾的绢本诗书《吴江垂虹亭作》是他在湖州所书,用笔枯润相间,诗云:“断云一片洞庭帆,玉破鲈鱼金破柑。好作新诗寄桑苎,垂虹秋色满东南。”诗中虽未见“茶”字,但“桑苎”指陆羽,表达了他钦慕陆羽遗风的心绪。此外,他的书法代表作《苕溪诗卷》中也写道:“懒倾惠泉酒,点尽壑源茶。”

蔡襄《思咏帖》尺牍,是其茶书法中的珍品。帖为纸本,纵29.7厘米,横39.7厘米,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。全文如下:“襄得足下书,极思咏之怀。在杭留两月,今方得出关,历赏剧醉,不可胜计,亦一春之盛事也。知官下与郡侯情意相通,此固可乐。唐侯言:‘王白今岁为游闰所胜,大可怪也。’初夏时景清和,愿君侯自寿为佳。襄顿首。通理当世足下。大饼极珍物,青瓯微粗。临行匆匆致意,不周悉。”尾后两行所书“大饼极珍物,青瓯微粗。”其中“大饼”当指当时的贡茶大龙团,“青瓯”则指龙泉窑青瓷茶碗。在这一茶友间的礼尚往来中,我们可知当时在茶具使用上,除斗茶所必用的黑釉兔毫盏外,日常品茶,恐怕还是多取青瓷。该帖属草书,共十行,字字独立而笔意暗连,用笔虚灵生动,精妙雅妍。此外,蔡襄的《精茶帖》《扈从帖》也都是茶书法中的珍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