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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10月30日

连环画

□ 许新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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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环画还是小人书听起来亲切,我们梅城人管它叫“图画书”。我小的时候用零花钱买过不少连环画,这种爱好缘于我大姐送我的两本连环画:我记得一本是《大李老李和小李》,是电影版的黑白图照;还有一本是《花木兰从军》老版。从此一发而不可收,为了买连环画,我会厚着脸皮问母亲和哥哥姐姐要钱,父亲那里是不敢要的。几年下来,连环画能装满一纸箱了,我像宝贝一样把它们藏起来。连环画就成了我童年最好的伙伴,平时没事喜欢一个人翻看,并把日积月累积攒下来的连环画编号登记在册,怕它们在不经意中给弄丢了。

看连环画成了我少年时的最大乐趣,遗憾的是,慢慢长大后的我,渐渐地对连环画失去了兴趣,那箱宝贝连环画,随着岁月的流逝,也不见了踪影。年前,在整理旧书时,意外地发现了一本儿时看过的连环画,真让我欣喜若狂。失而复得的喜悦,让我想起了当初得到这本连环画时的狂喜,它是我二姐夫和我二姐还在谈恋爱的时候,出差外地特意给我带来的。它和我拥有的其他连环画不同,是1/24开本,方方正正的,而且图画内容还是彩绘的,这本连环画叫《鲁迅在广州》,编绘者是广州鲁迅纪念馆,没有具体的绘编作者,由人民美术出版社于1976年9月出版,定价1.40元。我在这本连环画的左上角编了“148”号。

我姐夫当初怎么舍得花血本给我买这样一本连环画?主要是想讨好我二姐。要知道,1976年的1块钱,可以买12到13个鸡蛋,可以吃上四菜一汤,还有肉呢,可以买120块水果糖、20根冰棍、10根雪糕,可以买100小杯山枣、100小纸包瓜子、看100本连环画……我当初还不明白姐夫的动机,反正会给我买连环画的人就是好人。这本《鲁迅在广州》之所以没有丢失,可能是我觉得它特别珍贵,特意保存才免遭遗失。

彩绘本《鲁迅在广州》书出“文革”后期,它的前言还是满纸的阶级斗争意识,但它的彩绘部分画得很精彩,可图中朱家骅先生却被绘成了反面人物,在阶级斗争的人物图谱中,每个人都是带着意识形态的标签,把鲁迅与朱家骅描绘成势不两立,也情有可原,但这与事实不符。1927年1月18日,鲁迅应中山大学之邀到达广州,次日到校。当时朱家骅任校务副主任委员、代理校务委员长,是他出面邀请鲁迅去广州中大的,据鲁迅日记:1月26日“晚往骝先寓夜餐”;2月1日(除夕)“夜往骝先寓夜饭”,骝公邀鲁迅共吃年夜饭,连年夜饭都在一起吃,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非一般的工作关系。引发鲁迅对朱家骅不满的是,不久学校又聘顾颉刚来校,顾北大毕业才6年就当研究教授,鲁迅很不服气,声称只要顾来他便走人,所以骝公安排顾前往上海为学校采购图书资料。顾带着10万经费,在上海、江浙、北京转了4个月,尽情搜集经史子集、档案、地方志、家族志、个人生活之记载、账簿等16种社会文化生活史料,共计五六十万册,为中山大学开展高水准的史学及民俗研究,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
历史的真实需要还原,像《鲁迅在广州》这样的连环画,也只能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骗骗我们这些还没懂事的小孩子,所以把连环画称为“小人书”,一点也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