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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10月14日

放 生

□ 一 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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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从自己家的鱼塘里,打捞了十来条鲫鱼送给我,其中有一条太小,不忍心上餐桌,就留了下来。

我买了上好的鱼饲料喂养,隔三差五换一次水。半年多了,它却一点也不见长,反而越来越瘦,我又心痛又无奈。

鱼缸放置在我书桌旁,常常在我看书或习字时,会听到鱼缸里发出小鹅卵石与鱼缸的撞击声,我好奇地伸头张望,却什么也没有发现。一会儿又有了响声,这次我避开同它面对面,而是隐蔽地偷看它。只见它用嘴不停地撞击鹅卵石,起先我只是觉得它调皮、好玩,给我增添了几分乐趣。日子久了,再听这声音,感觉有些悲凉。我开始想,偌大的鱼缸就它一个,它大概是寂寞难耐吧。冥冥之中,又觉得它是在呼唤伙伴,想诉说什么。我不懂得鱼儿的心事,也弄不清它为什么要用嘴撞击鹅卵石。但心里开始有些惆怅、怜悯起来。

打这以后,每当我从小区的鱼池旁走过时,都会停下脚步,观察池塘里的鱼。它们三五成群地追逐着,激烈时,水面上还会激起水花;有的成双成对,悠闲自在地漫游着;有的静静地浮在水面,享受阳光或雨露;有的躲在石头缝隙里,窥探着外面的世界。小乌龟也是三三两两地爬在景观山上,伸出头,四脚八叉地趴着,看上去很舒坦很享受,只要有人在鱼池边蹲下,鱼儿和乌龟都会游过来,等待饱餐一顿,它们已习惯小区里的居民经常用剩下的饭去喂食。

回到家里再看看鱼缸里的鱼儿,顿时感觉它又孤单又可怜,我开始对它的未来担心起来,一想到它在鱼缸里慢慢地衰弱下去,或哪一天离我而去,心里就难受。我十分纠结,担心放生到小区的鱼池里,它能不能适应;担心没有了它,我会不会不习惯,我清早起来看不到它,会不会感到寂寞等等。

经过数日的内心挣扎,我觉得不能太自私,最终考虑还是放生到小区的鱼池里,让它自由自在地与同伴快乐地生活。尽管送走它后,我感到很失落,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,但我心里更多的是成全了一条生命后的轻松与欣慰。

时下,经常会看到有人买很多鱼、乌龟去河里放生,兴师动众的。我认为这不是真正意义的放生,放生不是形式,不是刻意,更不是做给别人看。而是内心的一种觉悟,一种救赎,一种仁慈。我相信,放生可以唤醒世人恻隐、仁恕、慈悲之心。放生的同时,何尝不是在放生自己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