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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1月16日

茶与婚俗

(品茶说茶之二十三)

□ 周新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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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谁都想不到,在过去,茶与婚姻的关系十分密切。唐代文成公主入藏时,陪嫁礼品中就有茶叶。到宋代,婚俗与茶的关系已基本定型,陆游《老学庵笔记》载:“辰、沅、靖各州之蛮,男女未婚嫁时,相聚踏歌,曰:‘小娘子,叶底花,无事出来吃盏茶。’”南宋吴自牧《梦粱录》中也有“丰富之家,以珠翠、首饰、金器、销金裙褶及布匹、茶饼加以双羊牵送”的记载。

茶在婚姻中扮演重要角色,在明清时期的文艺作品中也有反映。清代郑板桥《竹枝词》里描写了一位纯情女子大胆热情地邀请小伙子到她家吃茶的情景:“湓江江口是奴家,郎若闲时来吃茶。黄土筑墙茅盖屋,门前一树紫荆花。”《红楼梦》第25回,王熙凤送林黛玉茶后,拿黛玉寻开心:“你既吃了我家的茶,怎么还不做我家的媳妇?”

为什么茶与婚俗关系如此密切呢?我们可从明代许次纾《茶疏》的一段话中找到答案:“茶不移本,植必子生。古人结婚必以茶为礼,取其不移子之意也。”原来古代结婚以茶为礼,是取其“不移志”之意。中国古代认为茶树不宜移栽,故大多采用茶籽萌芽成株,“不宜移栽”逐渐被诠释为“不可移植”,最后又演变成“从一而终”,这种品质使得茶获得象征,代表婚姻的稳定。明人郎瑛《七修类稿》中就此说明:“种茶下子,不可移植,移植则不复生也,故女人受聘,谓之吃茶。又聘以茶为礼者,见其从一之义”,把话就说得非常明白了。

加上“茶性最洁”,又可喻指感情的纯洁,茶树多籽,又象征子息繁盛,茶树四季常青,又可表示爱情永世常青。所以民间男女订婚要以茶为礼,茶礼成为男女之间确立婚姻关系的重要形式。

由于茶在中国古代婚礼中被作为重要的彩礼,以往中国农村习俗,往往把订婚、结婚称之为“受茶”“吃茶”,把订婚的定金称为“茶金”,把彩礼称为“茶礼”,俗称“女子受聘”。

有专家考证,以为这种习俗极有可能是宋以后的事情。由于宋朝是我国理学或道学最兴盛的时期,要求女子嫁夫“从一而终”的道德观,很可能是在这一阶段由道学者们倡导的,随之而起,这种以茶为媒的习俗也就应运而生了。

事实上,对婚姻的忠贞,并不只是女子一方的事情,假如剔除了茶与婚俗关系中那些封建糟粕的成分,用茶来喻指美好婚姻还是一种非常有趣的习俗,理应传承下来。

其实,茶在婚姻中扮演重要角色,也并不限于中国。17世纪中叶,酷爱喝茶的葡萄牙公主凯瑟琳嫁入英国王室,把茶带到了英国,从而引领了英伦的饮茶之风。到18世纪末,英国下午茶已蔚然成风。当时流行一句话:“当时钟敲响四下时,世上的一切瞬间因茶而停。”正是因为大量中国茶叶输入,导致英国出现贸易逆差,英国人与清政府谈判未果,于是将鸦片偷偷输入中国,引发鸦片战争。